【陕西文学】习文龙:游访小村庄,遭遇小尴尬
发表时间: 2018-09-17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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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访小村庄  遭遇小尴尬
文/习文龙
        今年春天的一天下午,我从乳罗山脚下的老家出发,沿108国道自南向北骑行在返回县城的公路上,爬上漫长的十八坎坡后,举目北望,塬上一片开阔,绿汪汪的小麦,黄灿灿的油菜花向我扑面而来,丝丝缕缕的春风裹挟着雨后的清爽气息从我脸颊掠过,长嘘几口气,大路右侧前方不远处一个小村庄就出现在我的眼前了。
        从老家回县城的路途中大约有十几个大大小小的村庄,然而,我真正光顾过的村庄也就是离我们村较近的张家庄、谭家庄两个村子。
        当然,我既不是一名乡镇干部,又不在县城农口部门工作,这些村子与我并没有什么工作关系,去还是不去这些村子,似乎与我的工作和生活并没有多大关系。
我是土生土长        的农民的儿子,青年时代因种种原因,我努力地挣脱了农村对我的束缚从而得以进县城工作,但我的父母们还生活在农村,农村有我的老屋,农村有我童年的伙伴,农村有我童年割草、游玩的黄土高坡,农村留着我生命的根脉,我对农村有根深蒂固的感情。我大概天生是特别喜爱包括乡村图景在内的大自然的,更何况,随着年龄逐渐步入四五十岁以后,似乎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什么原因驱动着我,我愈发地喜欢广阔辽远的田园风光了,我愈发地依恋幽静闲适的乡村生活了,我愈发地热爱我们渭北高原上的黄土地了。
        此刻,我正骑着一辆自行车,这为我走村串乡提供了许多便利。好奇心支配着我,我决定去这个小村庄转转看看。
        我虽然从未踏进过这个村子,但我曾经无数次的坐车从这个村子旁边经过,何况这个村子还有我的一个老亲戚,记得在我上小学、中学的时候,一个我称为“杨伯”的亲戚每逢春节,都会来我家拜年,并且一定会和我古道热肠的父亲猜拳行令地热闹一番,听父亲说我们家是“杨伯”的“外婆家”,当然,“杨伯”的外婆外爷早已作古了。这就是此前我了解的这个村子的全部信息。
        这是个小村子,听说大约两三个村民小组的样子,扭头向东,骑行几十米的样子,很快就进入村子了。进入第一个巷道,一路向东,骑行二三百米就到了巷道的尽头,于是折返而回,从一岔路口向北、再向东拐入另一条巷道,仔细观察,这个村子虽然已经铺设了水泥路面,但路面的平整程度相当一般,巷道两边的路芽上黄土裸露,为数不多的一些老槐树杂乱无序地生长在农户门口,村子的整洁程度实在不敢恭维,再看农户房屋的修建情况,与县境内我去过的一些比较富裕的村庄相比有较大的距离,看来这个村子并不富裕。同时,与合阳绝大多数村庄一样,巷道里空空荡荡的,几乎见不到几个人影,行走在巷道中给人一种荒凉、落寞的感觉。老槐树上一群麻雀叽叽喳喳的鸣叫声划破了巷道的寂静,不等我骑车靠近,只听“哄”的一声便扑闪着翅膀四散逃串而去。
        近年来,我骑着自行车曾经走过了县域内的好些村庄(这是我体验乡村生活的一种方式),这样的空巷现象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已经演变的愈来愈普遍了。如果能偶尔在巷道中见到几个人影,在我看来都是一件令人惊奇的事情。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农村人欢马叫,热闹非凡的劳动生场景已不见踪影了!
        我由西向东骑行,三几个六七十岁的老汉正在巷道南侧的一户人家门前谝闲聊天,几个老头的出现给这个冷静、寂寥的村庄增添了几分动态感。我边骑自行车边礼貌地向老人们打招呼:“乡党,门前哩”,“嗯、嗯、门前哩”老汉们也微笑着应和着我。
        继续往前骑行,不远处,几个大约三五岁的小孩子的身影走进了我的视线,在我惊奇地眺望孩子们的同时,孩子们显然也看见了我,从孩子们交头接耳地看我的神态中我能够明显感受到他们的好奇感,或许,这些生活在村庄里的小孩子们平常是很少见到村子里的大人们的,更不用说陌生人了,何况我头上戴着大红底色、点缀着洁白色的骑行帽,手上戴着大红底色,点缀着黑色的骑行手套,双腿裤口扎着红黑色相间的松紧带,胯下骑着红、白、黑三色组合的山地自行车。这样的行头装扮,这些小孩子或许还从未见识过。我快速下车,马上拿出手机,抓拍了一张孩子们天真可爱的镜头,他们看到我给他们拍照显然既高兴,又有几分的羞怯。我继续走近他们,示意他们站成一排,告诉他们我给他们照几张相片,孩子们还是十分配合我的想法的,只见他们很快站成了一排,“咔嘭”,我按动了手机,留下了一张小孩子们的合影照。我把孩子们招呼到我跟前,打开刚才给他们拍的照片,让他们一一指认自己,当他们找到自己的时候脸上绽开了天真惊奇的笑容,看着他们嬉闹开心的笑脸,我仿佛跟孩子们一样开心快乐!刚给几个孩子看完照片一半分钟,大约50米开外处,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婆急急忙忙地朝我停留的地方赶来,边跑边喊:“哎、哎、哎、喔个人,你是干啥的?”等老太婆气喘嘘嘘地跑到我跟前,我平和地问到:“这里有你家孙子吗?”老太婆摇头否认,我面带微笑地说:“我看到这几个娃娃,觉得很可爱,就给他们拍了几张照片。”老太婆再也没有说什么,看得出老太婆对我存有几分戒备、怀疑心理,老太婆很快就把几个小孩叫走了,她边领着孩子们向东走去,边不停地向孩子们嘟囔着什么。
        不妙,在我从这条巷道尽头返回的路途中,突然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妇挡路拦住了,只听这少妇怨气十足地朝我吼道“谁叫你给我娃照相哩?”经她这么一问,我感觉太莫名其妙了,我心里嘀咕:我给娃娃们照几张相难道有什么过错吗?于是我说:“是这么回事,现在农村娃娃很少,我路过这里,突然看到几个娃娃,觉得很高兴,就给娃娃们照了几张相片,不能给他们照相吗?我是合阳本地人,我家就在附近十八坎坡下面的吴庄,你听不来我的合阳口音吗?你看我像个坏人吗?”这少妇显露出不依不饶的样子,抄着她的外地口音朝我继续吼道:“你是不是人贩子?你给我娃照相想干啥?”。听到她这样不可思议的质问,加之听到她那浓厚的外地口音,我越发觉得好笑,我真有些反感她的蛮不讲理,我不高兴地半开玩笑地反问到:“嗯?你问我哩?我还想问问你是干啥的?你是哪里人,很明显你是个外地人吗,你跑到我们合阳还厉害的不行?你也不动动脑筋,我骑个自行车能把你娃偷走,难道我能用绳子把你娃捆绑到车子上偷走?你觉得我像个人贩子吗?”这少妇看来是油盐不进了,只听她不甘示弱地说:“我不管,我要给派出所报案。”见她这样大惊小怪的样子,我觉得再没有跟她争论下去的必要了,回应她一句“呵!呵!呵!那你随便吧”。
        我继续朝前骑行,那几个老汉还在门前消磨时间,我给几个老汉比划了刚才发生的事情,老汉们说:“那媳妇是外地人,没事,你不用管她,也难怪,唉!粮食价格上不去,在农村靠种庄稼越来越很难挣到钱了,年轻男劳基本上都出外打工去了,大部分媳妇都到县城陪娃娃上学去了,有的家里娃他奶奶也进城给孙子做饭去了,农村人越来越少了,留在村子里的人大部分都是老头子老太婆,再就是还不到上学年龄的小孩子,在村里想见到个人影子都越来越难了,村里来上个生人,村里人总会有一种不安全感、不信任的感”。经老人们这么一说,我觉得这似乎有些道理。
        2018年9月6日
        作者习文龙,合阳路井镇人,现工作于合阳县人民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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