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的俊美与内心的丰盈
——陈烁作品集《你是我的青鸟》读后感
山西 李鹏
陈烁老师是中原河南知名度颇高的一位青年作家。因我本人老家河南的缘故，所以，总有一份故土、故乡、故人的情愫在里面。实际上，她并不是土生土长的中原人，而是远嫁中原，老家在黔西南。
初识陈烁老师应该是三年以前的事情吧。那时我们都在豫西的一个大型文学群里，因为聊得来，观点趋近，就相互加了微信。之后的联系迫于工作生活也都是时断时续。
尽管如此，相互间的新作都是非常关注的。我曾经对陈老师如此坦言：你热爱生活，并且竭尽全力去面对生活，没有辜负生活所给你带来的一切，包括苦痛，包括艰难的跋涉，同时也有你所获得的幸福……
无论千里之遥还是巨大的文学成就之间的落差，每一次与陈烁老师聊天，我都是怀着一颗尊敬崇拜的心来面对，不叫陈老师从不开口。所以，平常的交流也都是文学氛围下的严肃和谨慎。后来在陈烁老师从事女子优雅事业时，我曾如是评价：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热爱文字的人大多都非常善良，并且也在引导着善良。相由心生，善良的人也很漂亮，美了自己也美了世界！热爱生活，热爱文字，善良漂亮，不负岁月也不负自己。
一日闲暇，谈及陈烁老师所出的系列书籍，就诚心索要一本。当《你是我的青鸟》寄到我手上时，说实话是有点小小失望的。我想要的应该是她的长篇小说《盛世恋歌》。既然她给我推荐并寄来了《你是我的青鸟》，我就认真地拜读吧。
当这本书收集的十三个故事被我用心读完时，一种震撼从心底油然而生，这些震撼人心的故事来自于哪里呢？必然来自于陈烁老师自己刻骨铭心的生活！就像平凡的世界，无论拿奖与否，真实、平凡、幸福、抑或苦痛都是最感人的。不仅感动了读者实际也感动了作者本人。正所谓跪着的笔尖流淌的都是泪水，匍匐的身姿都是对过往的感恩。
品读陈烁老师的书，我就像牛一样，慢慢地咀嚼然后反刍，最后才能挤出一点类似于奶一样有价值的东西，这就是我所呈现给大家的这篇读后感！
从收到书的酷暑之末到而今的秋雨霏霏，面对渺茫混沌的世界，掩卷深思，我心中似有千千结，不吐不以为快。这本书给我扑面而来的第一感觉是——
生活
生活的厚重和坚实遍布在人生的每一个细枝末节。也可以说，没有生活何来阅历？没有阅历，何以诉诸文字呢？无论书中哪个故事都是那样的平实、朴素，都充满了人间的烟火气息……
无论《你是我的青鸟》《我的爱情生活》《搬家》还是《花凋》，都是作者身体和思维在生活最底层奔袭碰撞的结果。《你是我的青鸟》中从人到兽到人的回归，再到最终对兽的渴望和依恋，一路轮回转变，莫不让人深深体悟到活着的无可奈何！滴血的事实真相是并不一定必须要把你的皮扒掉换上兽皮，可是谁又不是为了生存而脱过无数次皮呢？有时候，痛苦和幸福只是一瞬间，一旦过去仿佛是再也回不来了，无论是奢望还是渴望。不由得想起发生在身边的事，当千回百转找回失散多年的亲人时，结果和当初想象的总是大相径庭！当作者用朴实的语言轻灵的笔触去剖开现实时，却不忘把问题的节结也摆在读者的面前让大家共同来思考。
《搬家》中的生活点滴更是让人痛惜，让人感同身受如身临其境。试问哪一个布衣平民初到城市打拼时没有搬过几次家呢？在万般无奈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去祈求去祷告，甚至不惜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匍匐在冰冷的地上给上天去磕二百个响头！这样做有用吗？我相信这不仅仅发生在主人公身上，有好多人都这样做过，当嘲笑过后一定流出的是带血的泪水……
在我们充满生活气息的痛定思痛之后，往往会有一些东西在不经意间爬上心头，那就是陈老师文字的另一个亮点——
思想
我曾经在一篇游记文章结尾写道：没有过多去描写长城如何壮观、雄美，多是思想感情的抒发。不过，无论再美的风景，若缺了思想都会沦为废砖烂瓦！细品陈烁老师的文字更是如此。她的高明之处是并没有浮于文字的表面，而是在凄美的故事里面，让读者在顺畅的阅读之后能产生浮想联翩欲罢不能的感觉。
正如《新疆的云》以一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弱女子的经历为主线，沿着一个惨不忍睹血迹斑斑的路径走下去，让读者领悟到生活的不易。在扼腕叹息之余，仍然以血光飞溅来作为故事的结局。难道读完除了唏嘘再没有其它吗？这就是思想的高度，什么是生活？那些时光静美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又有多少个不易多少个艰难困苦，多少弱势群体是如何面对生活的？主人公杨茜到底何罪之有？只要有一点良知和人都会感叹，她原本是一个好姑娘！可是，当她以柔弱的身体去迎接来自于权势罪恶的尖刀时，那狂溢的鲜血在她面前化作了一抹故乡的云。这种对于温暖的期盼，即便是付出了鲜血的代价，也只是内心期盼的云，终究是飘渺的也是虚无的。
这种诘问，无时无刻不在质疑着现实，弱势群体终究能否胜出呢？当为文者的思想上升到如此高度时，就是一种悲悯一种关爱，也是一种社会责任感的体现。在这种富有正能量的理性思维之下，有一个不可或缺的东西在给作者提供着强有力的支撑，那就是——
情感
读陈烁老师的每一个中短篇，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来自于最原始、最纯真、最朴素也是最唯美的情感。
正如《放手》篇首的题记：“在三岁的时候，我读懂了奶奶对我的恨，在三十岁时候，我历验了我对奶奶的原谅”！单这一句，已经爱恨交加让人泪眼模糊了。什么是爱？什么是恨？这只是一个整体的阴阳两个部分，密不可分。这就是一个人间饱满的灵魂。不由得让人想起，咬牙切齿表达的不仅仅是恨，里边也有浓得化不开的爱！
冷酷的不可逆转的现实给奶奶造成的沉重打击，是未经之人所无法体会的。随着岁月的流逝，随着自己生儿育女的不易，作者对于奶奶对于母亲有了进一步更加深刻的认识。颠沛流离各自都有各自的不易，人生无论再怎么艰难和顺畅都是要一步步地老去。在奶奶即将结束生命历程时，看不见孙女她是合不上双眼的，这种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任怎样的时空流转都不会被湮没掉半分。终于，孙女身披风尘来到奶奶面前，在她被奶奶死死抓住手臂时，她的双腿在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支配之下，双膝跪倒在奶奶的脚下，也顺势拥入奶奶的怀抱，那里是父亲出生的地方！此刻，她深深地明白奶奶是爱她的，因为在她的身体里涌动着奶奶的血脉！在奶奶行将离开这个世界时，死死抓住她的手指指甲陷入她的手背，直至鲜血流出奶奶都不肯放手。
情感是推动和维系这个世界前进和发展的介质，若没有了情感恐怕一切将荡然无存！但说起情感也并非单单是风花雪月、卿卿我我，在陈烁老师的笔下多数涌动的情感却是一种刺痛，一种来自于现实生活中的——
悲苦
有人曾经这样说过，若要幸福，你是否尝尽了世间的悲苦？也就是说幸福源自于悲苦，同时也是相对于悲苦而言的。正像没有悲苦作为铺垫的幸福充其量也就是一个过程和形式而已。哪怕是衣食无忧、哪怕是夜夜笙歌也只是说明自己在活着。
让我们再一次回首，进入《情节》中一个个血肉模糊的情节。那是怎样的情节？只忍目光掠过而不忍驻足思量的一个个鲜活而刺痛的情节。当主人公柳静幼小的心灵才知道苍天大地的时候，那常人所无法忍受的悲苦就如影随形。妈妈在寒冬荒野夜半的石板后生产时，当新生命在坚冷的苦悲面前已经窒息的时候，所幸没有停止他心脏倔强的跳动……但是，这些似乎不应该让幼小的柳静知道和看见的，因为，太过残忍、太过血腥、也太过压抑，甚至让人哭诉都难以大放悲声！
当小柳静踏着积雪厚冰的深山小径滑向深谷，打破坚冰去清洗血衣的时候，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什么样的心境在支撑着她啊？当她用木棍奋力将鲜红的血水搅浑后再沉淀让潭水不再殷红红，这是一种怎样的心痛？不得而知，当苍天为她落泪时，她没有落泪，有泪就咽到心底伴随她顽强成长。
似乎从这悲壮的血土相融中可以悟出，人本身就是来自于宽厚的大地，它能够侵吞血液的鲜红，让它和土地化为一色，不再那样刺眼、不再那样惊悚，因为这鲜红也是土地的一部分啊！顿时也明白了，这是一种最原始的心理安抚，就如同埋葬那样理所应当。
而从这些篇篇文字的悲苦当中，我们读到了钢铁是如何炼成的——
坚强
生活就是一座大熔炉，无论怎样的被破碎，被高温、高压，只要没有死、没有成为灰烬，最后都会被锻造成无比坚强的器物。
这种器物是自己在岁月历练中的自然天成，所以很昂贵也很珍贵。这种珍贵似乎已经超出了器物的本身，形成了一种无坚不摧的精神，伴随你的终生，永远受用。
在《立碑》和《搬家》中，一个长大的女孩在历经岁月的磨难洗礼之后，终于成为有文化、有素养、有魅力的女子正向我们款款走来。在一切一切的苦难都被她坚强地抛在身后的时候，上帝并没有给她一个甜美而厚实的蛋糕摆在面前，而是生命不息奋斗不止，千万里坎坷踩在脚下，苦心人天不负，三千越甲可吞吴！此时的“知慧”、“方蕾”，早已把困难和艰苦视若淡淡的浮云，坚强早已成为她的双翼，不说自由最起码是可以自在地朝着自己的目标飞翔。
立碑的大事无论经过了多少年的酝酿，终于在一个弱女子的手上实现了。无论经过多少困难，最后的落成是她心中朝思暮想的模样。这又让多少男儿自愧弗如啊？
《搬家》是城市中漂泊一族的集中体现。无论再怎么艰难困苦的现状都能克服，让租来的小家也活色生香、温馨四溢。
当这些岁月的积累和磨炼置换来坚强的时候，挺过去的人一定会愈挫愈勇朝，不忘初心一如既往，正如《搬家》里的主人公所言：我终究要有一天搬进一套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子！这些坚强努力和美好向往的背后，恰恰给读者展示出了——
希望
一个人的一生最可怕的莫过于活得没有希望。如果有了希望也就有了生活的动力。那么希望变成现实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正所谓，苦尽甘来！
《前边是一片天》中的主人公知慧确实如同她的名字一样，知性贤惠。她以一种与世无争的姿态平静地过着自己的生活，不管有再大的变故，她都坚持过好每一天。尽管如此，还是平地亦能起风云，生活就像大海，我们每一个家庭都是这个大海中的一叶扁舟，稍有风浪这叶小舟就会激荡起伏。
在丈夫无辜被拘的事件当中，知慧从一个足不出户的弱女子变成了知难而进的女强人。因为有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在她的心里燃烧，她要想尽一切办法翻过这不可逾越的鸿沟！她坚信只要拼搏了一切都是有希望的。
有些时候，困难并不是事物的本身，而是被周围环境所迷惑，被自己的预判吓倒了。在我们没有进取时，就已经有了退缩之心，当抱怨上天关上那扇门时，却忘记了自己可以推开一扇窗。如果心中充满了希望一切都会大有改观！
唯独这一篇的结局恰恰是看完这部书之后给人的整体感觉。感觉充满希望的活着，才会一切都如此的祥和美好。
一篇文章、一部小说、一套文集，究竟要给读者带来些什么呢？除了净化人们的心灵，陶冶读者的情操，给读者以生活的启迪，最大的功德莫过于给人们带来希望了。这才是一部好作品的精髓所在。
在即将结束这篇读后感时，还是用这本书里的一段话作为结束语吧：
做完这一切，知慧重新坐回沙发上。看着整洁而干净的家，像处女般按捺住内心的羞涩和喜悦，等待着丈夫归来。她知道，今天无论多晚，归心似箭的丈夫都会赶回来，无论外面风有多大，她永远是他的港湾。而明天的太阳照样升起，天空该是比任何时候都要湛蓝！
2019年9月18日 于山西运城
（本文由世界汉语文学院特聘教授、世界工商研究院大学老子文化研究中心特邀研究员、纽约商务出版社副总编李蛟龙飞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