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月9日,陈丹青、白岩松、梁文道、汪涵四位书生汇聚京城,共话“为了人与书的相遇”。
陈丹青、白岩松、梁文道、汪涵四位书生9日汇聚京城,共话“为了人与书的相遇”,同时探讨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陈丹青新作《外国音乐在外国》以及汪涵的新书《有味》。梁文道还专门辟谣,“即将出版的《开卷8分钟的合集》并非是梁文道的书”,同时爆料,“中国第一本介绍西方流行音乐史的书是白岩松写的。”
梁文道:这本书很《有味》。
梁文道:《开卷8分钟的合集》不是我的书 白岩松是个写音乐的人
在座谈中,凤凰卫视主持人梁文道开场讲到,“书生四人谈”这个题目很好玩,因为除了陈丹青,其他三个都是电视台的主持人。今天我们四个之所以坐在这,主要是陈丹青先生出版他的新作《外国音乐在外国》,还有汪涵的《有味》。《外国音乐在外国》这个名字很搞笑,陈丹青是过去曾经有过一本书,但是那本书绝版多年,现在重新再出,用了一个新的名目,而且也加了新的文章、新的图片,文章分量也都很重。《有味》很特别,汪涵在里面现身说法,他走访了许多的重要的民间传统工艺的老艺人,甚至亲手下去跟他们学着做,可以看到他学做香干的照片,样子挺好的,做的怎么样没人知道。
梁文道还爆料:中国第一本介绍西方流行音乐史的书是白岩松写的。梁文道说,我对白岩松的印象最深刻的了解,坦白讲也不是他现在做的电视节目,而是我听说了一件事,大家知道吗,中国第一本介绍西方流行音乐史的书,是白岩松写的。白岩松做节目主持之前,首先是一个写音乐的人。
梁文道特别声明,即将出版的《开卷8分钟的合集》并非是他的书。梁文道说,我去年知道有人要做这本书,可是我当时明确表示过我会拒绝承认这是我的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本书后来他们还是出来的,出来之后前面冠了我的名字,前面有一篇序言还是用第一人称写的,我不知道那个序哪来的,所以告诉大家,千万不要说那是我的书,那是与我有关的书,但是我没办法对它负全责,因为我负全责的东西是我写出来的东西。我做节目不用稿,一开机就这样说,五集是一小时,有时候很快,我也不NG,所以真的变文字恐怕要修很多东西,但是我根本没做过这件事,被我拒绝了。所以这个误会首先要理清。
汪涵:写这本书是对我曾经童年的一种忏悔
汪涵谈到,之所以要写《有味》,源起于靖港,在长沙附近一个非常顽固的小镇,因为时间在那个地方是凝固的,大家都按部就班,那里没有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去了以后感觉那个地方的所有气氛让我非常舒坦。因为我本身的工作非常的繁忙,每天灯光、每天音乐,上台之后有掌声,觉得人特别特别的飘忽,当你走在靖港,跟两边手工艺老人家老天的时候,是觉得是一种回归,而且里面做的很多东西是我小时候接触过的,有木盆,我们的人生第一次洗澡,被水沐浴有可能是在大的木盆里。有秤,有一个老人家说一天就做几杆,秤心不能偏,这是良心。所以这个秤一头压着我们自己的分量,一头敲的是观众脸上的笑容。
汪涵提到,我写这本书也是对我曾经童年的一种忏悔,我们现在很少有忏悔心,大家都觉得自己做的很好,但是我之所以要写这本书是对我小时候影响过我生活的鸡毛掸子,我们小时候用的末条从我们生活当中消失了,但是给我们太多的温暖。还有一层忏悔是,从我的书印刷成那天起,我又要走上以往它的道路,因为他们的的确确在我们生活中出现的频率和机会,几乎没有了,现在谁家还用木盆?完全没有了,现在家里都用电子秤。所以这是一种忏悔,因为它给了我太多的温暖。但是我也希望通过这个东西给大家一个传递,在我们生活当中曾经有这么多小物件。我们很多童年都是由小物件组成的,我们小时候打过的弹弓,我们小小的学生手册,其实都是小的东西,给我们重重的牵引,包括我小时候跟妈妈一起出去,我们常德有糍粑,每次过年从家里回来的时候,舅舅都会送给我们。那时候总觉得有一股力量在往后拉你,那时候觉得糍粑很重,现在回想起来,那就是乡愁,就是外婆一直看着你背影的眼光,你觉得背后有力量牵引着你回去。这都是我想表达的情绪。
陈丹青、汪涵两位携新书《外国音乐在外国》、《有味》和大家见面。
陈丹青:从《音乐笔记》到《外国音乐在外国》 想印七个封面
在现场,梁文道问陈丹青,“你是老书重出,而且一做就做三个封面。这是干吗?”
陈丹青的回应依然是那么的“戈”而有味:三个封面是想得挺久的一件事,因为我画油画,我一直觉得中国的油画用色彩,还得有一个对“灰调子”的认识,我发现西方时尚业引入“灰调子”概念,同一件衬衫会印七八件颜色,比如肉色、红色、苹果色、蓝色,但是灰度很丰富,当然这也是个商业技巧,单拿一个去穿并不好看,可是放在一块很好看。前几年有一个电影,《玛丽皇后》大规模的用了路易宫廷的灰色,我发现欧洲人,尤其法国人特别会用灰色,包括日本也是这样。所以我想能不能在书上引入这样一种灰色。三个在一起的时候有一点不同的效果,如果可能的话,我甚至愿意印七个封面。但这可能是一个出版社能够理解我、纵容我做的一个游戏,因为上到市场,很难说读者会选哪个封面。所以我们想试试看,也许大家拿紫色的多,这是一个无法解释的心理原因。但只是试试看,我觉得广西社现在出书越来越好,得允许有点游戏感,我想试试看。
陈丹青还谈到,此外我想对这本所谓的音乐书有一个简短的说明,这是上海音乐出版社李章先生在1992年让我写一些国外的音乐的见闻,给他当时的一杂志叫《音乐爱好者》做专栏,我从此开始写作了,我最早开始写所谓随笔散文就是从所谓音乐文章开始。到了2001年他集结出版了《陈丹青音乐笔记》这本书,当时我不太接受这个书名,第一我不希望我的名字作为书名,第二我从来不做笔记。但是有一个套书,还有谁谁的音乐笔记,再加上我,我就接受了这个方案,书就出来了。我这些年很受宠,得到一些读者的喜爱。有些读者完全没有听说过这本书,有人老问我哪能买到《音乐笔记》,它加印过几次,每次都是五千册,有些内地读者会来信问在哪能买到。所以蛮早就有这个意思,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再出一个版本,跟我其他书变成一个规格。01年我也不太会设计书,现在我有一点经验,所以终于合同期差不多到了,我很谢谢上海音乐出版社允许我拿去重出版。我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恢复我原来想用的名字,就是我的一个文章叫“外国音乐在外国”,当时的意思是说,我人在纽约,在中国看来你在外国,中国人喜欢听外国音乐,那我很顺便想到“外国音乐在外国”。问题是我回来中国以后又多了一层意思,因为对美国人来说,中国音乐也是外国音乐,所以这里是双向的外国音乐。
陈丹青说,我从来不好意思把旧版本扔出去卖,重新设计一下。所以我蛮用心写了四篇文章,迄今两年我有机会去了两次维也纳,去了布拉格,这都是音乐城市,我等于是写了四篇音乐游记,去了谭盾的家、贝多芬、舒伯特的家,去了他们的墓地,同时听了三场歌剧,有点话可以说。今天我才知道白岩松那么早写过流行音乐的书,他根本没提这件事情的,我却不要脸在这谈音乐。大约就是这样,所以这四篇新文章将近4万字,我几乎有半本书是新的,再加上一些图片放进去,所以还比较好意思能够变成一个新的版本,运用了三个封面,不知道大家会觉得怎么样。中国古文说有诗为证,我是有图为证,贝多芬老家的楼梯我照了两张照片,我在楼梯上开始梦游了,我非常奇怪到了贝多芬家想起了上海,所以写到这些时候,我希望有一张图在这,会让你停一停。
白岩松:汪涵很《有味》 陈丹青很有趣
白岩松说,在《有味》这本书里的汪涵,是我很熟悉的汪涵,因为这本书里他回到了很自己的那些喜好点。我觉得一本书的名字为什么叫《有味》,一定是他觉得很多事情没味了,这本书的名字才叫有味。想要有味得先有胃口,得有时间、有敏感,支撑他的是乐趣。一定是身边有很多东西来的蛮快,嚼一段时间没什么问题,别看湖南人总嚼槟榔,我觉得总嚼的原因是,每一个的味道都没有以前那么强烈了,才会不断的嚼。他发掘很多民间的公艺,其实我挺反感说,汪涵通过这本书对我们传统的手工艺进行一种传承,进行一种祭奠,因为它似乎快离开了。我不同意这种说法,一定是他先觉得蛮有趣,他觉得开心,他对这些东西越品越觉得其中的味道,这个时候他就会有一种乐趣,独乐不太乐,如果把我自己的味道别人也分享一下,就像我们经常吃饭大家互相推荐,其实你推荐的那个人不会代替你去品这个味道,但是你知道那个味道有多好,你也希望别人可以体验到那个味道,因为那里有最美好的东西。
陈丹青的这本书也是,因为音乐是一个很个人的,我始终认为它是很个人的行为,而且音乐是最难写的,我不太敢动音乐,只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动过,92年的在东北师范大学出了10万字的所谓《流行音乐现状》,后来我不太敢碰音乐。文字停止的时候音乐才开始。现在反过来,音乐停止再让文字开始。所以我觉得《外国音乐在外国》这个名字蛮有趣,这把陈丹青个人的趣味和公众的东西结合在一起。北京奥运会吉祥物都五个了,封面还不能三个吗?
陈丹青的画我们无法拥有的,但是他业余的《荒废集》也好,《外国音乐在外国》也好,我们都可以分享。所以人活着不是为了业余,但是人的乐趣来自业余。而且慢慢岁数大了,发现愿意活在业余当中,所以我希望有很多书来自业余,但是业余的很专业,这点是非常重要的,一定要业余的很专业。陈丹青如果对音乐了解不够很专业的话,他自己都不敢出这本书。因为音乐给人的压力是很大的,我想表达它非常非常难。(记者 文松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