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文坛】范小琴:董正礼伯伯的曲折人生
发表时间: 2018-07-25来源:

韶华坎坷 赤子情深

——董正礼伯伯的曲折人生

文/范小琴

董伯伯和儿子:董敏学(左)、董永学(右)

【和谐中国网·合阳文坛】董伯伯今年88岁了,早听人们说他曾经早早参加革命,年轻时候就被打成右派遣返还乡,挨了20年的批斗。老人至今精神矍铄,乐观开朗。

采访他是我一直的念想。

当我请他给我讲讲人生经历的时候,他说都过去了,以前有好多人要我谈经历,我都没有说。经我再三恳求,伯伯曩昔岁月的一幕幕渐渐清晰起来…… 

 

(照片说明:董正礼伯伯)

奔赴军大

 

合阳1949年还没有解放的时候,共产党的军政大学来合中招生,当然也是半公开的,记得当时招生领导就在现在南大街蒋家巷原教会的院子里。通过问询家庭、理想、信仰等问题的回答,我和宋秀山、刘诚、张国强、侯斋不约而同,先后进入党的队伍,我们基本属于给军队上补充文化力量的。还有从其他不同阶层招聘的补充部队兵员的,基本都是四五月份到军大的,遇到一起的四五个人考进西北军大分校第六大队,我们是在韩城白村入伍的。那时,个个都是怀揣满腔报国之志的热血青年啊!

在军大学习时不能自己挑选专业,完全听从组织分配,不是谁想学啥就学啥,我被分配学习临床护理,学习打针、护理等。那时候满腔激情,报效祖国,上级命令,甘愿服从。那时,我们从来都不会想着挑选专业,都是甘心情愿,服从上级的命令,真可谓“但令身未死、随力报乾坤。”

我们家是中农,八岁时我在村里上私塾,启蒙老师张浩生是大荔师范毕业的,还有范简斋也是我的老师,私塾念了三年,之后就到金莲山中心小学念完小;完小校长是李文波,刘家岭的刘振宪是班主任老师兼数学老师,解放以后刘振宪担任县政府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两年以后考到简师学习,李齐夷是校长,他是多年的地下党员,当时以他校长的身份进行秘密的地下活动,保护了好多地下党领导人,为党的解放事业做了很大的贡献。上了一年多时间,简师和合中合并了,李仍然是合阳中学校的校长。在简师梁庭芝老师教历史,萧省心教美术,我是简师民国39级学生,合并后的第三期学生。到合中不长时间于1949年3月5号参加军大,西北军大分校第六大队,军大地址在白村。

总校校长是贺龙,军大校长是李长路,贾拓夫(后为西安市市长)是副校长,方仲如也是副校长,作为部队学校,我们随军学习,边行军边学习。跟随部队,部队保护我们。军大总校址在山西临汾,我们分校在韩城白村。在白村学习,后行军一路到大荔、蒲城、西安,西安解放以后我们到兰州,边行军边学习,学习军事和政治。

期间部队从韩城到合阳,领导准予我回家一趟,前咀姑姑去世,家人去送葬,没有见着父母哥哥等,喝了点米汤就返回部队。大部队在咱县城文庙休息了一两个小时。那时候不敢多停留,又怕掉队,因为随时都会有战争。

从合阳到蒲城,在蒲城焦镇崇实中学休整半个多月,当时西安还没有解放,后沿途到西安,西安是5月20号解放的,咸阳是5月17号解放的。在西师附小,就是西安书院门的地方,住了将近两个月,学习、练兵、并进行政治思想教育。六、七月份在这儿举行了毕业典礼,主持人说请西北总校的校长、贺龙将军给大家讲话。只见下面群情高涨,学员们都为一睹将军风采而骄傲和自豪,其间多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同学们,你们都是将来国家干城之选,你们现在要毕业了,毕业了马上就要到前线去,上前线就要打仗!为了人民的解放事业,要流血、要牺牲,为人民多穿几个眼眼(就是不怕牺牲勇敢杀敌)……”只见将军身材魁梧,态度安详,讲话时慷慨激昂,声若洪钟,确是大将风度。在贺龙将军校长的鼓舞感染下,学员们士气振奋、同仇敌忾,恨不得立即奔赴前线,跟着将军为解放全中国而奉献青春、抛洒热血。那天天气炎热,将军穿着白颜色衬衫,脸膛红润,声音洪亮,极富感人力量,说到激动处,他把裤腿就撸起来了,非常实在,自信、可亲、可敬的将军和大家融为一片。

会议休息期间他又来到同学们中间和大家交流,和蔼热情,操着浑厚如钟的湘西口音亲切地问:

“你们见过大炮没有?”

“没有。”

“害怕不害怕?”

“不害怕。”

贺龙将军这一次和我们呆了一个多小时,原来在韩城还见了一次校长将军,在西安这是第二次见他。以后再没有见过贺龙。贺龙走后时间不长我们就离开西安往西行军。

翻越六盘山

 

国民党走的时候把灞桥炸断了,车不通,只能步行,部队里有女兵,女兵或者病号骑了领导的马,领导就跟我们士兵一起走路。

从西安开始走到宝鸡凤翔陈村镇(造西凤酒),当时下雨,呆了20多天,为什么走走停停,因为前面地方没有解放,解放了才能走,前面的部队打前站,国民党散兵和我们对抗。我们离开宝鸡陈村后到陇县呆了十来天,在这儿遇到敌情,陇县北门外有一条河,河流较深,河水冰凉,我们黑夜里在水里彼此拉着手摸索着淌过去,从平凉上六盘山,全是山路,长征的路线,特别艰难,有时候就掉到悬崖底下了,没有了干粮又喝不上水,在平凉过的八月十五,天气有时候下冰雹,有时候会很冷。挨饿受冻,日夜行军,野外宿营,在有水的地方休息一两个小时后就赶紧继续行军,若是打仗,就吃不上饭了。解放军当时的口号是:

“减租减息, 

合理负担。

帮助穷人大翻身,

建立新中国!”

所以,我们总是从村外经过,尽量不骚扰百姓。

当地山民深受国民党“赤匪论”流毒的影响,对解放军没有认识,害怕我们,不敢接近我们,开始也并不给予食物等的支持,我们的队伍向前翻山越岭确实困难重重。

有一天我们正在六盘山上行军,实在饿得软弱不堪了,在前面探路的我刹那间瞅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掉进山坳里,我也顾不上自己饿困无力,就想也没想的摸索着充满荆棘的山崖,纵身跃到孩子的附近,待我近前看去,只见一条绿色毒蛇正从孩子的身上倏忽而过,孩子已经害怕得昏厥过去了,他的一只胳膊被毒蛇撕咬得不忍睹看。后面还跟了几位同伴,我们也顾不上许多了,就轮流着用嘴吸出孩子胳膊上的毒脓,并给他快速包扎。总算是让孩子苏醒过来了。四处找寻孙子的爷爷看到此情此景,不知道说啥感激的话,而后,他领着我们回到他那山洞的“家”,拿出屋子里所有的馒头吃食要我们解饥饿……

董伯伯讲到这儿,情不自禁,泪水溢满眼眶,喃喃道:“那时候真是饥饿难当啊!现在的孩子不知道珍惜,随意丢弃馍馍饭菜。真是可惜啊!”

翻越六盘山本身就是一项非常艰难困苦的行军,天气变化无常、山路险阻、饥饿难当、敌情频繁。

瞬间,他又非常自然地,绘声绘色地吟诵毛主席的《清平乐.六盘山》:

天高云淡,

望断南飞雁。

不到长城非好汉,

屈指行程二万。

六盘山上高峰,

红旗漫卷西风。

今日长缨在手,

何时缚住苍龙?

我真真惊诧老人的记忆力啊!88岁的老人了,说到六盘山这儿,竟能随口熟练地吟诵伟大领袖的长征诗词,真是羡煞我们晚辈啊!

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诗词鼓舞了多少热血青年的革命斗志啊!

他记性非常好,说六盘山是1936年毛主席领导的长征之路,说毛主席是真的伟大,说每每饥饿难当的时候,大家就争相轮流背诵毛主席的这首词,顿时精气神十足,犹如看见了照彻四方的灯塔,也有了不断向前翻越的劲头……

行军到了六盘山,因为这儿还没有解放,我们得不到给养,吃不上穿不上,国统区人民对解放军没有认识,还很害怕。我们挨冻受饿,连日翻山越岭,走到甘肃定西市,待了一段时间就到兰州,兰州是8月26号解放的。从兰州这儿把胡宗南和马洪奎大猫马步芳马纪元的部队逼到西南了,兰州战役非常激烈,这次战役,把胡宗南的部队和马家军部队的实力大部分消灭了,剩余残匪往西南逃。

我们被分配到兰州军区后勤卫生部,成立短期培训班,后分到兰州军区第一陆军医院,搞临床工作,解放军医院,接受解放战争下来的伤员和抗美援朝的伤员。《换了人间》的电视就是保家卫国,你们可以多看看。抗美援朝时候,半夜晚上点名的人向前走一步,就是赴朝的人,没有点我名,我们这儿赴朝去了二三百人,回来的不多。毛主席把他自己的儿子也派上战场了,毛岸英就是在朝鲜战场牺牲的。

到兰州以后,在工作之余,我经常读书写诗歌,记得当时写的四句诗还被刊登在《解放军日报》上:

“兰州城下扎大营,

黄河岸边写人生。

人民幸福做贡献,

火红青春永向党。”

遣返还乡的“右派”

1953年11月18日我由兰州调到宝鸡第十五陆军医院,当年转业到地方:陕西省第四康复医院,仍在宝鸡,受省卫生厅领导,继续为国防服务,全部接收赴朝志愿军伤员,1956年调到宝鸡市第二康复医院,在反右派斗争中被错划为“右派”。

1957年4月,因极少数资产阶级右派、反革命分子乘中国共产党开展整风运动之机,向共产党和社会主义制度进行猖狂进攻。针对这一情况,1957年7月,毛主席在南京计划召集华东各省的省委第一书记开会,研究分析形势,部署反右派斗争。

为此,中共中央发出指示,在全国范围内开展反右派斗争,到1958年夏季反右斗争结束。但被某些人严重地利用并扩大化了,扩大到单位,就变成了个别领导打击报复部属的冠冕堂皇的借口了。

我本来在单位考上更高一级的大学了,领导让另外人顶替了我的名额,我也只能是面朝黄河仰天长叹。但是遇到反右,那位当权者深怕我会揭发他,冷不丁就给我扣了“右派”的帽子,搞得我稀里糊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恓恓惶惶多了顶“右派”的高帽子被遣返还乡了。我和妻子当时尚生有一个女儿,才二十七岁的我一夜之间被打成“右派”,遣返回乡,我和妻子的生活一下子陷入了痛苦的深渊!

中学阶段怀揣梦想奔赴党的队伍,又在韶华之年被党遣返还乡,“我想不通,想不通,非常痛苦。”多次都想寻短见结束生命,虽不在牢狱却苦似牢狱。村人歧视,当农民干最苦的农活,在他们眼里我是“反党反社会的右派”是“罪人”,是应该狠狠批斗打倒的对象;被派修水利治黄河,到最危险的地段开挖,几次险些丧命;修西韩铁路,挖路基拉枕木拉石子累得直不起腰;低标准白家河修水利,饥饿难忍以苜蓿裹腹;被批斗被村人误会,并每天早起打扫街道卫生,我是村镇批判斗争的对象,是人们随时践踏的对象;乡镇的通知都是我一个人送到各个村队部,不分白天黑夜,遇到雨雪天,仍得按时送达。有几次漆黑的夜里跌倒,被大雨水冲进崖下窖里,险些丧命,还曾遇到狼。20年的“漫漫长夜”不堪回首啊……

这就是共和国历史上很悲痛的那一页:反右派斗争。

这场斗争中,受牵连的绝大多数为当时中国知识界及干部阶层的精英:一部分是在解放前从各大城市中投奔根据地、投奔共产党的学生志士;一部分是新中国成立之初,从西方回来忠心报国的科学家、学者;一部分是长期与共产党相依为命的民主党派铮铮盟友;还有很大部分是共产党自己一手培养的干部、大学生……

一夜之间,他们从美好的人间跌进了深不可测的地狱。炼狱之长,延续了20多年。

(照片说明:董伯伯和妻子杨晒娃)

妻子的坚贞爱情

面对我的种种非人的遭遇,我的妻子和女儿也跟着饱受牵连和折磨。小小年龄的女儿没有同伴和她一起玩耍,还要遭骂“狗崽子”,学校也不敢收她上学。村里也有人劝我妻子改嫁,说跟着这样的“右派”“罪人”要受苦受难到啥时候呀!没有前景没有希望,俗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她和我过下去,连最基本的人格尊严都没有,还要遭受村人的指指戳戳,温饱更是雾里看花、痴人做梦。年底队里每每分粮,总是把剩下的没人要的瘪瘪壳壳派给我们,一年到头,我和妻子下的最大的苦干的最苦最脏的活路,就落得这样……

在我灰暗无助的时候,我提出离婚要她另择幸福。我妻子的父母亲非常正直善良,他们良好的家教培养了优秀的女儿,我妻子以及她的双亲都不同意我们离婚。她说多么艰难也要往前扛往前挪。她不仅不离开我,还总是竭尽所能给我温暖、给我活下去的勇气,哪怕她穿不暖和,也要从娘家寻求接济给我缝棉穿的,要我身子暖和,在雨雪天干活、送通知、危险地段开挖水渠、陡坡上拉铁轨枕木等等,穿着妻子煤油灯下亲手缝制的暖衣,是我“黑沉沉漫长长炼狱里的一抹阳光”!那时候,妻子的温暖和最纯朴的挚爱就是我在无望中赖以度日的唯一求生的精神支柱,真不敢回想啊!也许换作别人离开了我,想不通的我真的会轻生的。妻子跟着我没少受苦,最为典型的是1962年至1964年低标准大锅饭时代,村干部歧视我们命令她在大锅饭食堂里帮厨,人家还诬陷她偷了面偷了油,还和我站在一起挨批斗,真是深陷在冤屈无处申的苦水里不能自拔。我妻子是很有正性又清高刚强自律的人,受此明目张胆的陷害,也一度想到要轻生的,当看到膝下的女儿和满脸无助的我,她毅然鼓励自己,扛起苦难,坚强活着……

后来她还给我生了两个儿子,就在大儿子参加高考的时候,村里还有人不屑道:那狗崽子还想上大学!确实,孩子们受我牵连,多年来吃不饱穿不暖,在人前抬不起头,上学、考大学仍然遭受种种歧视和刁难。

董伯伯说到这里又说,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也不值得写了,咱是很平凡很普通的老百姓,过去就过去了,一切都是命里注定的,不遭这样的艰难就遭那样的艰难,都没有平坦一生的。听伯伯的话,我想,也许,像他这样的不会躲奸耍滑、又好学上进、只会埋头苦干的“书呆子”,若逢运动一定会成为别人的替罪羊的。

(照片说明:董伯伯和妻子杨晒娃)

(照片说明:董正礼伯伯以及二儿媳党秋芳、作者、二儿子董永学、侄儿董增学)

感恩毛主席、感恩共产党

个人的命运和国家的兴衰是紧紧相连的,没有国家的兴旺发达长治久安,就没有个人家庭的幸福稳定和安宁。虽然“反右派斗争”、“文化大革命”两个运动导致许许多多的家庭个人遭受不幸遭受磨难,但是,我们党是勇于承认错误的政党,于1976年十月粉碎“四人帮”篡党夺权的阴谋,于1978年12月18日至22日在北京召开十一届三中全会,拨乱反正,为错判的同志平反昭雪。

阴霾骤散,人心大快,国泰民安。

我们党虽然有失误,但是,人无完人,一个政党有时也难免有失误。董伯伯说:“没有毛主席就不会有新中国,没有毛主席我们国家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全国人民还会饱受美帝国主义的欺压和奴役。全国人民是不会有安宁,不会享幸福,不会有人身自由的。我们这一代人对毛主席的感情是非常深厚的,我们的政党也是非常英明的政党。”董伯伯说到这里不无激动感恩,他还从柜子里取出他珍藏的毛主席像章要我看,说县政府多次组织他们这些离休干部外出旅游,来回路费住宿等全部不要他们操心,还安排了医生专门一路陪伴他们,真是毛主席和党的恩情似海深啊!

历经多少磨难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今天他们这些当年的军大同学虽然都是耄耋之年的老人了,但是,却都在享受着毛主席的大恩情、共产党的大福祉。

上级部门为董伯伯平反摘帽以后,就安排他在坊镇地段医院上班,因为他正直敬业,领导安排他专门收费,在坊镇工作3年后被调到县妇幼保健院上班,还是在收费室收费,一直干到1985年离休。当时落实政策后,宝鸡原单位领导说宝鸡市条件好,要他回原单位上班并给他分配住房并给他一笔补偿,这些都被他婉拒了,他说在家乡呆了多年了,叶落归根,他还是在家乡奉献他的余热吧。另外,国家也正直恢复时期还困难重重,咱不要补偿了,不给国家增添负担了,回家乡工作每月有工资就非常知足感恩了。1979年年底我到宝鸡单位呆了两天,一是对新领导表示感恩,又是图个一辈子清清白白的好名声。

董伯伯离休以后仍然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他从没有间断学习、写作,而是坚持一月读一本书,都是传记类的书籍,他写的诗歌有厚厚的两本子。我翻看着他的一篇篇诗稿,感觉着一颗真纯不老的心灵,难怪他都88岁高龄了,还这般的健硕,他的记忆力惊人的好。此外,他还在晚饭后和小区的老少男女一起围桌耍耍一二毛的麻将或者玩玩花花牌,和大家一起娱老说笑,怡然自得。

晚年生活在幸福快乐的精神世界里,待人友善。就是村里曾经歧视欺负过他的晚辈后生,遇到困难向他伸手,他总是来者不拒,千二八百的总是要求助的村人满意而归。善待他人,善待自己,奔九的和善老人看起来却像是才70来岁的样子,真是德厚载风物,心善阔胸襟啊!

兰州城下扎大营,

黄河岸边写人生。

人民幸福做贡献,

火红青春永向党。

 

蒙冤含屈二十年,

埋头奉献无怨言。

屡逢险境如炼狱,

厚德载物不老松。

(照片说明:小区老龄者合影,第一排中间为董伯伯,他左边是张志鸿的父亲张相君伯伯。)

 

        范小琴,合阳县新华书店职工,中共党员,渭南市作家协会会员。多年来笔耕不辍,诗歌、散文及纪实报告文学,在各大网络媒体、报刊杂志发表。并参加老年大学葫芦丝国画班学习,拥有一颗“痴爱文学的纯真无邪少年心”,作品讴歌真善美、弘扬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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